皮卡尔手里那杯波尔多红酒还没晃开挂杯，坏消息已经砸到了桌上——美国公布的降税清单里，葡萄酒和烈酒居然又被排除在外。
这位法国葡萄酒与烈性酒出口商联合会的主席嘴角一抽，忍不住飙了句法国人吵架时最爱用的口头禅：“这可真是往酒桶里撒盐巴！”他原本还指望这轮谈判能给大家喘口气，结果15%的关税像块大石头，照旧压在整个行业背上。
要知道，欧盟去年光靠卖酒就挣了298亿欧元，差不多能买下三座巴黎铁塔还带找零。
美国市场更是块肥肉，整整89亿欧元的销售额，占了欧洲酒商三成生意。
可现在倒好，关税一加，美国超市里法国香槟的价格标签怕是要蹦得比气泡还高。
爱尔兰威士忌就更不用说了，原本物美价廉的“快乐水”，转眼变成得掂量着买的“轻奢品”。
皮卡尔挠着头嘟囔：“这哪是征税，分明是给我们的酒瓶子戴镣铐！”
行业里的人都清楚，美国人不是不爱喝酒，而是太爱喝欧洲酒。
从纽约华尔街的精英到得克萨斯州的牛仔，谁不知道法国勃艮第的红酒香醇，爱尔兰威士忌够劲儿？
但现在每瓶多交15%的“过路费”，消费者嘴里不说，钱包可记着账。
皮卡尔透露，预计今年出口量得跌掉四分之一，整整20多亿欧元说没就没——够把波尔多整个葡萄园的金玫瑰全镀一遍真金。
别看欧洲人表面上还端着优雅的架子，私底下早急得跳脚。
有些酒庄老板甚至开始自嘲：“咱们的酒这下真成‘奢侈品’了，喝得起的是真土豪！”其实这话里头藏着无奈。
葡萄酒在欧洲人眼里从来不只是商品，更像是一种文化护照。
从罗马时代沿袭下来的酿酒技艺，到每个产区坚持的风土精神，现在统统被关税问题搅成了政治筹码。
皮卡尔倒是没打算认输。
他一边联系美国的经销商集体想办法，一边苦中作乐地调侃：“咱们的酒又不是可乐，哪能说替代就替代？”这话确实在理。
美国本土不是没尝试过酿高端葡萄酒，可加州的阳光再充足，也复制不出勃艮第黑皮诺的细腻单宁；肯塔基的波本威士忌再醇厚，也模仿不了爱尔兰威士忌那股烟熏海风的味道。
这就好比四川人做麻婆豆腐，离了郫县豆瓣总差几分意思。
有意思的是，这场关税拉锯战反倒让某些小众酒款因祸得福。
有些精打细算的美国进口商开始绕开热门产品，转而引进些性价比更高的希腊茴香酒、葡萄牙绿酒。
不过皮卡尔心里明镜似的——这些零敲碎打的生意，终究撑不起整个欧洲酒业的天空。
看着仓库里越堆越多的库存，不少酒农开始犯愁。
往年这时候，货柜车早排着队等装货了，现在却只能指望亚洲市场多消化点存货。
可惜亚洲人更爱喝红酒兑雪碧，欧洲人一边心疼好酒被糟蹋，一边还得陪着笑脸说“您喝得开心就好”。
这种矛盾心理，活像老父亲看着闺女非要给拉菲兑可乐，憋得慌又说不得。
贸易专家们分析，这场关税战其实早有苗头。
从航空补贴争端到数字服务税博弈，欧美这些年没少在谈判桌上较劲。
葡萄酒不过是又一张被推上牌桌的筹码。
只是苦了那些世代酿酒的老实人，他们搞不懂什么政治博弈，只知道今年的葡萄熟了，该采了，酒该酿了，可是最大的市场却可能要凉了。
皮卡尔现在最盼着的，是尽快和美国合作伙伴碰头商量对策。
他开玩笑说：“咱们得学学中国人‘摸着石头过河’的智慧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生意黄了。”虽然前路艰难，这个法国老头却依然保持着他那典型的欧式乐观：“毕竟谁舍得永远放弃一杯好酒呢？美国人迟早会回心转意的。”
夜幕降临，皮卡尔又倒了杯红酒。
灯光下，宝石红的酒液在杯里荡漾，像极了这个行业起伏不定的明天。
他举杯对着窗外纽约方向虚敬一下，仿佛在说：这杯酒的价钱，咱们还得慢慢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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