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箭队更衣室的储物柜前，乔克·兰代尔盯着写有自己名字的铭牌发呆。这个澳大利亚大个子刚结束训练，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，却浇不灭心头那股子憋屈——球队经理半小时前那通电话里说的"阵容调整"，明摆着就是给他下逐客令。
这事儿得从火箭队今年夏天的操作说起。管理层先是搞来"饼皇"卡佩拉，又续约了硬汉亚当斯，加上土耳其新星申京坐稳首发，中锋位置挤得跟早高峰地铁似的。薪资专家早就算过账，火箭要是敢超奢侈税线，老板费尔蒂塔怕是要心疼得睡不着觉。兰代尔那份四年3200万的合同，第三年800万正好卡在刀口上。
"老乔啊，不是你不中用，是这买卖划不来。"更衣室隔壁传来助教和队员的闲聊，话里话外都透着NBA这个名利场的现实。上赛季兰代尔场均12分钟出场时间，数据栏寒碜得就像便利店的过期盒饭。反观卡佩拉，虽说年纪也不小，可人家在老鹰队还能抓下10个篮板，要价才700万，性价比高得像拼多多的爆款商品。
财务总监的电脑屏幕不会说谎。火箭队薪资表上，兰代尔的名字被标成刺眼的红色。按照劳资协议规定，7月7日前不执行球队选项，800万就能从工资帽里抹掉。总经理斯通在办公室挠头的画面不难想象：留着兰代尔？等于白扔辆保时捷911；交易出去？其他球队经理精得跟猴似的，谁愿意接盘个场均2分的30岁替补？
转会市场向来是嫌贫爱富的主儿。去年夏天火箭签兰代尔时，还指望他当申京的保险栓，哪知道亚当斯从伤病名单杀回来，直接抢了轮换位置。现在卡佩拉空降休斯顿，这出"中锋三国杀"彻底没了澳洲人的戏份。球队跟队记者在推特上爆料，更衣室早就开始传兰代尔收拾行李的小道消息，活像职场里提前泄露的裁员名单。
要说兰代尔心里没点火气那是假的。去年签合同时经纪人还吹这是"长期饭票"，转眼就成了裁人名单上的头号目标。可NBA就是这么个地儿，昨天还跟你称兄道弟的队友，明天可能就为个二轮签把你打包送走。看看隔壁勇士队，连功勋老将都能说扔就扔，火箭这点操作简直像过家家。
球员通道的灯光把兰代尔的影子拉得老长。他想起两年前在太阳队打西决的风光，现在却要琢磨下份合同去哪儿找。经纪人电话里倒是不慌，说中产球队永远缺蓝领内线，实在不行还能去欧洲当大爷。可这话听着就跟"考不上清华还能去蓝翔"似的，透着股子心酸。
火箭队官网悄悄更新了阵容名单，兰代尔的照片被移到"历史球员"栏。总经理接受采访时满嘴官话，说什么"艰难的决定""祝福未来"，翻译过来就是"省钱真香"。球迷论坛倒是有几个念旧的发帖感谢他上赛季扛过申京伤缺的日子，可惜点赞数还没交易流言的零头多。
卡佩拉入驻训练馆那天，更衣室储物柜已经换了新主人。澳洲人留下的只有更衣室阿姨的念叨："那大个子倒是挺规矩，饮料瓶从来不忘分类扔。"而在联盟某个角落的酒店房间里，兰代尔正刷着手机等经纪人消息，电视里火箭队的季前赛宣传片正播到新援亮相环节，卡佩拉的扣篮集锦配着激昂的音乐，活脱脱现实版的"只见新人笑"。
自由球员市场的动静比想象中冷清。有几支球队询过价，开的都是底薪合同，还要求随叫随到的非保障条款。兰代尔在训练馆加练三分的身影被路人拍到网上，评论区有人感慨"早这么练也不至于失业"，却没人提他脚踝里还有上赛季没取干净的骨刺。
火箭队季前赛首秀那天，转播镜头扫过替补席。卡佩拉正给申京看手机里的搞笑视频，亚当斯在旁边咧嘴傻乐，三人亲热得跟桃园结义似的。解说员顺嘴提了句"这是火箭近年来最厚实的内线轮换"，完全没人记得两个月前这里还坐着个澳洲大汉。而在拉斯维加斯某个训练营里，兰代尔正对着防守人使出招牌的欧洲步，场边球探在本子上写着："移动尚可，适合应急。"
NBA这个江湖从来不相信眼泪。当休斯顿媒体忙着分析新阵容的防守效率时，兰代尔的经纪人正和意大利球队讨价还价。据说博洛尼亚开价不错，还能享受托斯卡纳的阳光。只是每次路过篮球场，看到孩子们模仿哈登后撤步的时候，他总会下意识摸摸左胸——那里本该有枚火箭队的队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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